前5月财政收入持续下滑 地方债券增发预期提高

本报记者 杜丽娟 北京报道

6月18日，首批抗疫特别国债正式招标发行，两期总规模为1000亿元。截至当日下午3点，一级市场交易方反馈的信息显示，特别国债招标结果向好。但债市招标“好运”并未传导到财政数据上。

在特别国债招标结果公布的同时，财政部在当日下午发布今年1～5月的财政收支数据。从结果看，相比市场对特别国债表现出的“友好”，财政收入增幅下滑的事实让人有一丝“凉意”。

记者梳理得知，1～5月累计，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收入77672亿元，同比下降13.6%，这是自第一季度出现两位数下降后的又一次下滑。

对此，一位财税人士分析，今年以来，受疫情影响，全国财政收入的下滑其实也早有预期，但从前5个月的数据看，预计赤字率继续提高的可能性较大。根据政府工作报告，2020年财政赤字率拟按3.6%以上安排，财政赤字规模比去年增加1万亿元。

超额压缩一般性支出

在对企业实施一系列减税降费举措后，中央和地方政府的税收收入也面临诸多挑战。

6月18日下午，财政部发布的前5个月财政收支数据显示，各项指标中以增值税、企业所得税等为主的几大主体税种持续出现同比两位数的下降幅度。整体来看，1～5月份全国税收收入66810亿元，同比下降14.9%。

此前，2020年第一季度的数据中，中央和地方政府税收收入也出现同比下降16.4%的情况。根据评级机构穆迪的统计，今年一季度已经有超过21个省份的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同比降幅超过10%，疫情影响下，各省份财政收入出现两位数下降的现象逐渐普遍。

一位地方财政系统人士告诉记者，全国税收收入增速持续下滑，也反映当前各项减税降费政策落实的效果比较到位，但对政府自身来说，收入和支出的缺口仍在不断增大。“在中央提出政府要过紧日子后，我们第一季度压缩一般性支出比例是不低于10%，但进入5月份以后，这个标准又有所提高，目前差不多是12%，但这显然不能弥补财政缺口。”

自国务院督促地方开源节流，进一步压减一般性支出后，目前各省这一标准基本不低于10%。为支持各地落实减税降费政策，记者了解到，多省份的市级政府部门已经在逐渐提高这一标准，有的地方甚至达到了15%～20%。

6月18日，江苏省苏州市财政系统人士证实，目前该市市级财政在年初压缩一般性支出10%的基础上再压减了5%，目前是按照压减15%的标准在执行，接下来不排除继续压减的可能性。

财政部部长刘昆也表态，今后一段时间，财政整体上面临减收增支压力，财政运行仍将处于“紧平衡”状态。

“这意味着，之前的各项举措在目前阶段也将按照制度性政策的要求来执行，所以短期内地方政府的支出压力仍然很大，接下来地方政府最终可能还是要加大有效投资的力度。”上述地方财政系统人士指出。

穆迪则认为，尽管中央政府给予地方政府很多的财政支持，但这些支持措施完全弥补财政收入缺口的可能性不大。

刘昆表示，当前情况下，单纯靠扩大财政支出规模来实施积极的财政政策行不通，必须向内挖潜，盘活存量、用好增量，提高政策和资金的指向性、精准性、有效性，确保财政经济运行可持续。

转移支付“兜底”

面对不断增大的“缺口”，单纯扩大财政支出规模，显然亦不能从根本上解决地方政府的财政压力，但不可否认，中央在财政赤字率口径上也持相对宽松的态度。

中国政法大学财税法研究中心主任施正文告诉记者，政府工作报告的要求是，今年财政赤字率拟安排在3.6%以上，也就是说3.6%是一个最低水平，如果财政收入持续下滑，在3.6%基础上提高赤字率也符合要求。

他表示，如果再次提高赤字率，就不需要提请人大常委会审议，国务院可以直接授权相关部门，依照新的赤字规模向地方发行国债。

也就是说，如果赤字率提高，那么相应的债券发行规模也会增加，在政府债务风险可控的范围内，这些债券最终可能都以转移支付的方式转给地方政府。但不同于特别国债，这些债券的用途可以扩大到防疫以外。

6月18日，首批特别国债正式招标发行，按照国务院常务会议关于“该发的债加快发行”的相关要求，抗疫特别国债将在7月底前发行完毕。

考虑现有市场承受能力，抗疫特别国债为记账式国债，利率通过国债承销团成员招投标确定，随行就市。与一般记账式国债相同，抗疫特别国债不仅在银行间债券市场上市流通，还在交易所市场、商业银行柜台市场跨市场上市流通。目前，5年、7年、10年期记账式国债收益率分别约为2.5%、2.8%、2.8%。

中国社科院副院长高培勇在接受采访时表示，这次的特别国债是专款专用的性质，也就是说非疫情支出不能用。“对于3.6%的财政赤字率，很多人觉得没有达到预期，事实上，如果没有疫情冲击，今年的赤字率是3%。因此，这属于特别时期的特殊举措，所以增加的赤字规模也只能做抗疫用途。“

政府工作报告提出，今年拟安排地方政府专项债券3.75万亿元，比去年增加1.6万亿元。根据财政部公布的数据，2020年1～5月，全国发行地方政府债券31997亿元。其中，发行一般债券9448亿元，发行专项债券22549亿元。

上述财税人士认为，从前5个月地方债的发行节奏和发行规模看，今年都超过去年，一方面是地方政府在扩大有效投资，最大程度发挥债券的杠杆撬动作用，另一方面也为后面政策预留空间。“下半年地方政府如果要完成稳增长目标，债券发行方面，可以在前期基础上提高追加的可能性。”

（编辑：郝成 校对：颜京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