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产、违约、裁员潮 低油价“冻僵”美国油企

　　燕楠

　　在油价徘徊在30美元/桶的相对低位时，美国的石油公司开始高喊“救命”了。

　　据海博国际律师事务所（HaynesandBoone）的报告，去年，足足有42家美国石油钻井公司申请破产。报告认为，今年看起来只会更糟。专家认为，当前的危机与1986年的石油危机颇具相似之处，当时27%的石油钻探公司都破产了。

　　破产、违约、裁员潮迭起

　　当前，这些石油钻探公司的债务违约率再次如火箭般上升。根据评级机构惠誉的数据，去年12月，石油钻探公司的债务违约率从2014年的0.5%飙升到了11%的峰值，意味着2100%的惊人增长。富国银行（WellsFargo）的石油资产首席战略官拉法奇（JohnLaForge）认为，这只是一个开始，“如果历史重演的话，人们要做好准备，今年违约率还会翻倍。”

　　由于预期还可能有更多的钻探公司走向崩溃，不难理解为什么美国最大的银行都留存了大量的资金。在油价高达100美元/桶时，钻探公司借入大量的资金——当时在它们看来，只要能把石油从地底下挖出来，回报就将非常可观。不过当前的石油价格几乎在30美元/桶徘徊，越来越多的公司开始无法支付当初的债务。“对于很多人而言，石油价格低于100美元/桶不可想象，这一事实本身就令人震惊。”战略能源和经济研究所所长林奇（MikeLynch）表示，“许多人把钱大把大把地撒出去，认为油价好像永远不会下跌。”

　　在2015年的最后一天，总部位于休斯敦的独立石油和天然气公司SwiftEnergy成为了这场大宗商品寒冬中的第42家破产钻探商。由于过去一年公司收入下滑超过70%，这家公司本想一次性清理掉超过10亿美元的债务，但即使节约成本，甚至解散雇员也没法填补这个窟窿。

　　在过去的3个月里，油企巨头斯伦贝谢也已经裁去了1万个工作岗位。10%的裁员来源于12年来首次出现的季度性亏损。2015年第四季度，斯伦贝谢净损失高达10亿美元，公司收入下降39%，跌至77.4亿美元。斯伦贝谢CEO吉布斯贾德（PaalKibsgaard）警告，“没有迹象表明石油价格近期会有所恢复”。

　　同时，斯伦贝谢也宣布了一项规模100亿美元的股票回购计划。这家公司在报告中表示：“负面的市场情绪在2015年第四季度得到加强，石油的过度生产持续蔓延，全球存货的熊市趋势还在延续。石油价格戏剧性的下跌促使客户不断削减已经低得惊人的投资水平。”

　　上一次原油价格大暴跌发生在20世纪80年代末期。当时沙特实际掌控着国际油价。现在，依然在能源生产领域举足轻重的沙特（和其他的OPEC成员国）与美国仍处于对抗状态。“这次将会破产的是美国公司。”拉法奇预测。OPEC成员国不像美国那样存在很多的小型油气公司。在OPEC国家内部，通常是政府掌控着石油的钻探和生产。拉法奇预计，这些国家的政府还可以支撑很长的时间。

　　美国1/3油企将破产

　　如今，许多人都在辩论石油价格是否已经见底。上周，油价已经达到了2003年以来的历史最低价格。但即使价格已经稳定，对石油公司而言，最糟糕的时代还没有结束。“1986~1987年间，即便油价反弹，许多公司依然倒闭了。”拉法奇表示。

　　美国摩根士丹利银行和高盛集团11日预测，油价可能跌至每桶20美元。摩根士丹利上周发布报告称，现阶段能源市场环境“比1986年还要糟”。摩根士丹利分析师马丁·拉茨（MartinE.Latz）说，上世纪70年代以来，油价经历5次大跌，现在的油价下跌比这5次中的每一次都更深，持续时间也更长。

　　总部位于美国的沃尔夫研究公司认为，到2017年年中，大约三分之一美国油气企业将面临破产和重组。但如果油价反弹到每桶50美元上方，其中一些可能幸存。

　　上周，黑石集团CEO斯蒂芬·施瓦茨曼（StephenSchwarzman）表示，他的公司终于开始仔细观察能源领域是否存在便宜货了。

　　到目前为止，能源领域最大的破产企业是俄克拉何马州的SamsonResources。2011年，私募股权基金KKR以超过70亿美元将其收购。现在，它正在挣扎着处理一笔规模超过10亿美元的债务。公司正在利用破产进行重组，这是目前盛传该公司将取消债务或者部分还债的另一种说法。

　　对于未来情况的担心已经蔓延到了垃圾债券市场。能源行业占到了高收益债券指数的1/5。去年12月，垃圾债券市场的麻烦同样拉低了股票市场。

　　求救政府无门

　　HorizonInvestments首席全球战略官瓦列里（GregValliere）在近期的一份笔记中表示：“随着得克萨斯、俄克拉何马、达科塔地区失业率的飙升，以及中小型油企破产开始变得失控，石油价格的暴跌很快就会引起华盛顿的注意。”

　　能源对冲基金AgainCapital创始合伙人基尔多夫（JohnKilduff）表示：“我们是时候发出求救信号了。”他的求救信号（S.O.S）代表的是“拯救我们的页岩气行业”（SaveOurShaleindustry）。在基尔多夫看来，政府对能源业的救助应该包括：对关闭生产的石油生产商提供资金、贷款担保、让政府机构购买正在开采但尚未结束的油井土地等。

　　不过，很多立法者并不想被认为是大型石油公司的庇护者，尤其是在今年恰逢美国总统大选之际。更何况，如同2008、2009年对银行业、汽车业不受欢迎的救助一样，对油企的救助也可能会遇到麻烦。

　　“大部分政客都不想谈及对能源行业的救助，尤其是民主党人，他们觉得石油生产商就比邪恶的银行家好一点点。”格雷戈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