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富速度远超捐款、纳税 美国富人回馈社会不足惹争议

  作者： 高雅

  [ 2020年6月，贝索斯向“喂养美国”捐赠了1亿美元，以他当时的净资产值计算，他的捐款相当于一个美国净资产中位数（97300美元）家庭捐赠了75美元。而一年后的今天，贝索斯的财富水平已经从1486亿美元上升至1930亿美元。 ]

  随着贫富差距的鸿沟急剧加深，关于超富人群在社会再分配中的作用的讨论越来越多。

  联合国世界粮食计划署主任比斯利（David Beasley）上周接受美国媒体采访时表示，是时候让超级富豪集体站出来，以便解决全球饥荒问题，“60亿美元能够帮助4200万人，如果我们不向其伸出援手，这些人就真的会死。”

  他特别提到了特斯拉首席执行官马斯克（Elon Musk）和亚马逊首席执行官贝索斯（Jeff Bezos）。根据彭博亿万富翁指数，这二位是当今全球最富的人。

  10月31日，马斯克在社交媒体上回应说：“如果世界粮食署能在这里确切描述，用60亿美元如何解决世界饥荒，我会立刻卖出特斯拉股票并去做。”他补充说，这必须包括开源账目，“让公众准确看到钱是怎么花的”。

  而一周前，美国亿万富翁、对冲基金桥水基金的创始人达利欧（Ray Dalio）和贝莱德公司的首席执行官芬克（Larry Fink）也曾表示，他们不抗拒缴纳更多税款，但前提是这些钱要用对地方。

  最富有人群纳税比例低于平均水平

  为了给总统拜登1.85万亿美元的社会支出法案筹集资金，美国国会民主党人正在考虑对富人征税。上周，参议院财政委员会主席怀登（Ron Wyden）提出了对亿万富翁征税的建议，要求拥有超过10亿美元财富的美国人在资产升值时缴纳资本利得税。以前，他们仅仅在出售资产时才需要交税。

  但财富税对富翁公平吗？根据白宫经济学家的一项分析估计，2010年至2018年，最富有的400个美国家庭的联邦个人所得税的平均税率为8.2%。非营利组织税收基金会的数据显示，这远远低于美国人的平均水平（14.6%）。

  事实上，亿万富翁的资产主要是以股票形式存在的，根据美国现行法律，这些资产只有在出售时才会被征税。这意味着，像马斯克和贝索斯这样拥有大量资产的人的财富不断变多，但却没有缴纳相应的税。

  马斯克在推特上警告说：“最终，等他们用完别人的钱，他们就会来找你。”这句话的意思是，一旦政府开始向亿万富翁征税，他们未来可能也会对普通人征更多的税。他补充问道：“谁最擅长资本分配，政府还是企业家？”

  但南加州大学的法律教授麦卡弗里（Edward McCaffery）说：“政府不是从马斯克这样的亿万富翁那里拿钱来为自己投资，实际上这个建议是说，让马斯克和其他亿万富翁支付一些帮助穷人的费用，这是重新分配。”

  亿万富翁逃过一劫

  近日，达利欧则在沙特阿拉伯的旗舰投资会议上说：“我会支持任何将用于增加、创造平等机会和提高生产力的措施。如果它（政府）能完成这些事情，我会支持它。我只是不确定它是否能做到。”

  芬克也有同感。他称，总部设在纽约市的他需要支付55%的税率。“如果我们能够找到解决方案，使资金能够以适当的方式得到引导，我愿意付出更多，”芬克说，“我认为，当我们谈论税收时，我们总是只考虑到联邦层面。我甚至不确定现在这些钱花在哪里好。”

  高盛公司首席执行官所罗门（David Solomon）也同意，很难用一种“黑白分明的方式”来回答税收问题，因为“这取决于你把钱花在什么地方”。

  对于亿万富翁声称“不清楚税收的去向”，一位国会工作人员回应称：“他们不知道这些钱会去哪里？它将用于他们员工的儿童税收抵免，以及其他方面。”而美国埃默里大学法学教授布朗（Dorothy Brown）则指出，按工资纳税的大多数普通人，即使对政府如何利用税收持怀疑态度，也不能奢望少交税。

  布朗还说：“亿万富翁并不比政府更善于部署资本。”她解释说，政府试图用亿万富翁的税款来解决的，往往是他们留下的烂摊子，特别是在涉及经济的时候。“想想2008年的经济衰退或贝索斯对仓库工人的待遇。我们的税收制度是建立在支付能力之上的，而那些拥有最大支付能力的人，即亿万富翁，通过一些手段使自己支付最少的税。我们其他人已经厌倦了为他们缴税。”

  不过，亿万富翁可以暂时放下心来，因为白宫最终发布的框架中并没有包括对其征税的提议，而是改为通过对百万富翁征收附加税来增加政府收入。

  该框架建议，对超过1000万美元的收入征收5个百分点的新附加税，对超过2500万美元的收入征收额外的3个百分点。因此，一个赚取3000万美元的首席执行官将比现行法律多欠115万美元的联邦所得税。

  富人做慈善的程度赶不上变富的速度

  根据彭博社亿万富翁指数，美国亿万富翁在过去五年中的集体净资产翻了一番，超过5万亿美元，包括在过去12个月中增加了1.2万亿美元。据美媒报道，今年以来，马斯克的净资产已经膨胀了1400多亿美元（他现在的身家为3350亿美元），这主要归功于特斯拉股票的升值。

  此前，马斯克曾因没有捐出巨额财富的一部分而受到批评。不过他表示，在捐钱时他更愿意保持匿名，如果按照马斯克所说，出售价值60亿美元的特斯拉股票来进行捐赠，这将是他有史以来最大的已知慈善捐款。

  关于富人是否应该更多地捐赠的辩论由来已久。但疫情发生以来，鼓励基金会和富人更快更慷慨地捐赠的倡议变得更多。外界对美国富人的捐赠速度感到沮丧，因为政府的刺激措施和创纪录的低利率有助于扩大他们的资产。

  2010年，微软公司创始人比尔·盖茨和“股神”沃伦·巴菲特成立了“捐赠承诺”（Giving Pledge），激励其他亿万富翁向慈善机构捐赠更多的钱。据美媒报道，现在全球有222个参加者，但只有一小部分钱真正用于慈善事业。从2020年3月到7月，目前参加“捐赠承诺”的100名美国亿万富翁的总财富增加了2140亿美元（增加了28%），而他们的捐赠却并没有跟上财富爆炸性的步伐。

  据美媒报道，马克·扎克伯格与他的妻子普莉希拉·陈（Priscilla Chan）在2015年签署了承诺书，当时他的身家是450亿美元。从2015年到2020年10月，他们提供了27亿美元的资助，但扎克伯格今天的身家是1230亿美元。

  2020年6月，贝索斯向“喂养美国”捐赠了1亿美元，以他当时的净资产值计算，他的捐款相当于一个美国净资产中位数（97300美元）家庭捐赠了75美元。而一年后的今天，贝索斯的财富水平已经从1486亿美元上升至1930亿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