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最大经济刺激计划是一剂“猛药”？

本报记者 滕宇鹏

3月27日，美总统特朗普签署了总额2.2万亿美元的经济刺激法案。据美国家经济顾问库德洛透露，美联储也将释放高达4万亿美元的流动资金以支持疫情期间的经济。这一史无前例的法案内容包括直接向美国公民派发现金，向航空公司、酒店及中小企业提供救助贷款等。分析认为，对于饱受疫情冲击的美国经济而言，该法案能否起到预期作用还有待进一步观察，美国经济未来面临“衰退”的风险大大增加。

效果有待观察

白宫最初提议的方案为1万亿美元，但随着商议的深入，这一数字逐渐膨胀至2.2万亿美元，相当于美国GDP的10%，已远超2008年金融危机时期美国会通过的7000多亿美元刺激计划。中国国际问题研究院美国所助理研究员龚婷表示，该法案短期来看能够部分缓冲疫情对美国经济产生的猛烈冲击，其核心还是着眼于刺激需求、降低企业运营成本、注入流动性等，但能否取得预期效果还有待进一步观察。

美俄勒冈大学经济学教授蒂姆·迪伊认为，法案过于依赖现有工具来减轻疫情对家庭财务的损害、避免企业倒闭的浪潮，而这将威胁到晚些时候经济反弹的能力。此外，这一法案不足以应对疫情冲击，短期内金融市场不大可能稳定下来。

经济大受拖累

龚婷称，由于疫情影响，2020年全年美国经济增长将受很大拖累。国际权威经济组织、美联储、市场机构等已经纷纷下调对美国全年经济增长预期。2月份制造业、服务业等领域的指标也大幅下降，反映出生产受到疫情干扰几乎停滞、供应链受到打击以及消费者信心不足。失业率也将上升，截至3月21日的当周，美国初请失业金人数从前一周的28.2万人激增至328万人，打破了金融危机期间（2009年3月）的66.5万人和有记录以来最高69.5万人（1982年10月）的纪录。特朗普甚至要求各州官员暂缓公布就业和失业救济申请数据，担心影响选情。此外，美制造业前景黯淡，纽约州制造业指数下跌34.4点至-21.5，费城联储制造业企业前景从一个月前的36.7降至-12.7，创下史上最大降幅。

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23日表示，新冠病毒疫情将导致全球经济在2020年陷入衰退，其程度或将比2008—2009年全球金融危机引发的衰退更严重，但世界经济产出应该会在2021年复苏。

危机仍然可控

近一个月以来美国金融市场的剧烈动荡，带动全球金融市场恐慌程度创历史纪录。对于是否已经形成新一轮全球系统性金融危机，龚婷认为，当前来看，此次动荡主要体现为流动性危机和信心不足造成大幅抛售资产，但是否也会发展演变形成以大金融机构倒闭、个人家庭企业乃至主权国家出现债务偿付危机为特点的系统性金融危机，尚待进一步观察。

美联储近期也推出了超预期的、不设限的量化宽松政策，试图进一步注入流动性、稳定市场，效果仍待检验。本轮美股多次暴跌，已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疫情对美国经济和资本市场在未来半年的负面影响，但还很难说已经见底。特朗普说疫情有望在7—8月结束，那意味着美股或将有3—5个月的长期“磨底”走势。这一波美股30%的暴跌宣告了十年美股牛市终结，但与次贷危机不同，美股杠杆资金的来源可能是目前在市场上广泛存在的量化、高频交易、ETF交易和各类风险平价基金等，并没有场外的复杂衍生链条。这意味着，此次危机仍是可控的，升级为全球金融危机的概率还不高。

除了美国推出万亿刺激政策之外，其他国家地区也纷纷出台财政救助措施。澳大利亚宣布实施第二阶段660亿澳元的超大规模政府现金援助计划，这使得澳洲政府应对疫情的财政总支出已经达到了1890亿澳元，占GDP的9.7％。日本、英国、法国、西班牙、韩国等国也纷纷出台财政救助政策。疫情无疑将给各国带来更高的赤字，透支未来、养老金缺口等长期问题或因此加重。然而两弊相权取其轻，当下全球必须应对的是如何防止疫情蔓延和经济停摆，避免全球经济陷入大萧条。

美国经济能否避免衰退，主要看两点因素：一是美国能否有效控制新冠病毒蔓延，因为，如果不改善公共卫生政策控制疫情，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都难以发挥作用；二是看全球各国能否联手加大宏观政策对冲力度，防止世界经济陷入衰退，共同维护全球产业链供应链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