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牌”关乎普京未来深层改革布局

国际纵横

普京提名米舒斯京，是希望通过革除经济发展的弊端，为政治改革铺路。

俄罗斯政府全体辞职，引来国内网友疑问连连。

据俄罗斯媒体报道，在梅德韦杰夫政府总辞职后，普京日前提名联邦税务局长米舒斯京担任新一届政府总理。当地时间16号，俄罗斯国家杜马（俄罗斯联邦会议的下议院）会议审议并通过米舒斯京总理任命。

“后普京时代”的提前布局

自2000年以来，俄罗斯就确立了稳固的“普梅体制”。普京连任两届总统后由梅德韦杰夫接任，普京担任总理；届满后两人岗位再次轮转。此番，梅德韦杰夫辞职，普京提名米舒斯京担任总理。这是出于什么考量？

首先是要加强国家杜马的权力。实际上，这一点在普京15日发表的第16次国情咨文已透露端倪。普京在国情咨文中提出，有必要改变俄罗斯宪法，加强对总统任命权的限制，增加国家杜马任命内阁成员的权力。

俄罗斯实施的是绝对总统制。国家杜马虽然有六个政党和无党派成员组成，但政府由总统直接提名组建。按照现行宪法，国家杜马如三次拒绝通过总统提名的总理，或两次通过对政府的不信任议案，总统有权解散国家杜马。

由于普京和梅德韦杰夫领导的统一俄罗斯党在国家杜马长期占据绝对优势，总统与国家杜马在组建政府方面高度一致。长期以来，国家杜马对政府人事的影响力微乎其微。

这种体制保证了过去20年权力交替的顺畅，但随着普京总统任期将于2024年到期，现在布局加强国家杜马权力的改革计划，就有充裕的时间逐渐建立更加平衡、更加多元、更有代表性的行政体系，这有助于打造“后普京时代”的稳定权力架构。

提名米舒斯京，意在打好“经济牌”

米舒斯京是典型的技术官员，从上世纪90年代起，在非营利机构、税务部门、不动产管理部门、联邦特区管理部门、国有金融企业均有历练。2010年以后主管联邦税务局长以来，致力于引入实时数字化征税系统，建立税收服务标准，在削减征税成本、打击税收腐败、增加国家税收等方面政绩突出。

米舒斯京虽然过去在俄罗斯政坛名声不显，但专业性强、政治色彩弱，正是普京改革权力架构的这4年过渡期的合适人选。

提米舒斯京这样的技术官员出任新总理，还有助于改善俄罗斯的经济现状。

经济结构单一，让俄罗斯经济呈现出先扬后抑的走势。2000年－2009年，俄罗斯年经济增长率达到了5%以上，而2009年－2019年，俄罗斯年经济增长率徘徊在1.8%左右。特别是2014年以后西方国家因克里米亚归俄事件实施的经济制裁，拉低了俄罗斯约0.5%的经济增长率。

受制裁影响，欧美外资企业纷纷撤出俄罗斯，迫使俄罗斯采取集中资源的方式发展经济。然而，此举打压了俄罗斯私营经济的活力。有媒体估计，目前俄罗斯国有经济产出占GDP之比达到了60%－70%，金融机构70%被国有化。

针对国有企业尾大不掉、经济增长动力不足的情况，普京已经提出，要降低国有企业的比重。同时，俄罗斯推出了总投资额约达26万亿卢布的大型基础设施建设计划，其中70%为中央和地方政府投资。既要降低国有企业比重又要防止基建投资流失，米舒斯京这样一位政企经历丰富而且有反税务腐败政绩的政坛外圈人士，有很大的施展拳脚的空间。同时，相对独立的政治新人也有助于防止普京身边人干扰。

从对米舒斯京的提名中可以发现，普京的战略是希望通过革除经济发展的弊端，为政治改革铺路。现在俄罗斯国家杜马通过米舒斯京总理任命，如果这一战略借由新总理米舒斯京顺利实施，4年后俄罗斯的国家治理方式势必出现巨大变化。

□徐立凡（专栏作家）